病危…

 

我又一次連夜趕回鄉下探視父親,因為父親病危了,

在我好不容易申請到外籍看護照顧父親的一個月後的時間,原本是因腸阻塞住在鎮上的醫院,卻又因為肺部的疾病需要再次插管,這當中我還在台北的醫院上班,姐姐不知怎麼處理,所以請主治醫師直接與我電話說明父親的病情,醫師說父親肺部的情況很糟,需要馬上插管,我直接問醫師,貴院有呼吸器嗎?有呼吸治療師嗎?有專科的胸腔科醫師嗎?問完這三個問題我直接說我要轉去大醫院;然後告訴姐姐,馬上聯絡救護車送大醫院,請外籍看護收拾好爸爸的東西。

  下班後馬上訂火車票、收拾幾件衣物,臨出門時回頭找出父親早先公證封好的遺囑帶走,這次學乖了,趕忙找人幫忙帶女兒,讓她留在台北正常生活,否則我又要照顧父親又要照顧女兒,可能無法兼顧。在下班前發了一封簡訊給同父同母的親生哥哥,「爸爸病危,在某某醫院,速回」,這封簡訊並不奢望哥哥會到,父親在台北休養二個月的時間,哥哥連來看一次都沒有,電話也沒打過,反而還是我打電話求哥哥去看爸爸,因為我知道爸爸掛心這個兒子;發簡訊的目的只是告訴他真實情況,會不會回來見最後一面是他自己的選擇,我盡到告知的義務。

  果然我又是踏著月色邁入醫院,再次踏入這家醫院一點也不陌生,三個月前也是緊急送父親到這,隔天馬上入住加護病房,此次卻是插管後直送加護病房,到的時間有些晚了,無法跟主治醫師溝通,央求加護病房先讓我探視父親,著完隔離衣走到父親的病床,這次點滴與管路更多了,其情況多糟可以略知一、二,父親已被插管,見到我來超級激動,無奈嘴巴無法開口說話,就這樣父親與我錯過時機讓他將想交代的話告訴我,因為日後院方表示,父親一直在抗拒呼吸器,所以他們加重了鎮靜的藥量,以致每回開放探視時間,只見父親在昏睡,沒有反應。

  隔日一早主治醫師與我討論病情,先讓我看了父親的肺部X光片,兩肺已呈現白霧現象,這時我已經明白已無力回天,人的肺功能下降後,不會因為情況好轉而好起來,它是不可逆的情況,保養的好只是不會惡化,但不會好起來;醫師問我是否簽拒急救,我說:好,我簽,這時候能減少父親的痛苦為唯一目標,我就在家屬休息室住下,面對後續要處理的事千頭萬緒,母親兄姐跟本不是可商量的對象,又一次我孤立無援的面對種種難關~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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